张蒲生:笑看跌宕起伏 白首重拾人生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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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九江广电全媒体记者 袁洁)初识张蒲生,是在九江市广播电视台党的二十大精神宣讲会上。他带领一支老年二胡队伍,现场演奏了《绣金匾》《喜洋洋》,饱含深情地重温红色经典。队伍正中的他正襟危坐,左手持琴,右手运弓,左右拉、推,琴技精湛娴熟。经与社区居民打听,方知这位老人竟然是社区老年二胡队的老师。与张蒲生的交谈略显吃力,他因被误诊为喉癌而做了手术,沙哑的声音与悠扬的二胡琴声形成鲜明的对比。他的人生跌宕起伏,但他乐观向上,愈挫愈勇,最终实现华丽转身,将老年生活过得有滋有味。

晨光少年的二胡梦

“小时候,我父亲是工会的主席,家里挂着一把公家的二胡。偶尔听父亲拉一些土戏、黄梅戏。父亲上班去了,我就自己学着拉。”提及自己与二胡的缘分,张蒲生津津乐道,脸上不知不觉噙起了一丝笑意,仿佛那段快乐的时光仍在眼前。

受父亲影响,张蒲生从小在二胡的耳濡目染中长大,对二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也开启了他的二胡自学之路。有一次,父亲下班回来,远远就听到悠扬的二胡声传来。父亲顿时又惊又喜:儿子的二胡拉得蛮好的嘛!后来,父亲单位的一位同事调离单位,他见张蒲生这么小就喜欢拉二胡,临走前将一把贵重的龙头二胡送给了张蒲生。张蒲生视若珍宝,从此更加爱好拉二胡了。

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,张蒲生在“六一”儿童节文艺演出中获得金奖。此后基本上年年都参加学校的演出,成为学校的文艺骨干。1968年,张蒲生入伍当兵。在部队的三年里,他每年一半的时间都被调去团部宣传队,不仅拉二胡,还学会了拉板胡、木琴等乐器。

少年张蒲生像一锭宝藏金子,无论走到哪里都闪闪发光。

梦断现实 青年的无奈

“那个年代讲究技术,学一门技术不得了,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时代。”张蒲生笑道。认识到学一门技术对于立足社会的重要性,退伍后的他选择了去做机械车工,年年参加企业的文艺宣传活动。

后来,张蒲生结婚了。喜欢一个人时,往往会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爱好,以期得到她的回应和认可。张蒲生也不例外。由于爱人不喜欢二胡音乐,他一度放弃了二胡。

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“1983年,在一次意外中一下子摔死过去了,摔成脑震荡,从此以后就吃劳保了。因为身体不行了,到现在还有后遗症。一侧耳聋,颈椎等身体部位都有问题。”那段灰暗的时光,想必是他心中最深的痛。而如今谈及,他不再沮丧,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。

中年拾梦 砥砺前行

1996年,张蒲生加入了当时全国首创的湖滨歌友会。只要有演出,记者的闪光灯总是跟随左右。舞台上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儿时,找回了那个自信的自己。从此,他下定决心——把二胡捡起来。

都说千年琵琶万年箫,一把二胡拉断腰。尤其是张蒲生,自学成才,又荒废十余载,重拾二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
“从2000年开始,为了规范自己,原来的曲子尽量少拉或者不拉。然后买回来专业的二胡教学书籍,按照课本讲学要求严格要求自己,慢慢规范指法、动作等。”张蒲生说道。

付出总会有回报的,张蒲生的琴技日渐精湛。同行们对他赞不绝口,有人提议他去当音乐老师。可自学成才的他信心不足,同时也怕误人子弟。

白首之心 重拾人生路

刻苦钻研了四年之后,张蒲生于2004年踏上了北上之路,在北京考取了二胡高级教师职称,并加入了中国音乐家协会二胡协会。拿着证书回来的他信心满满,自己开办辅导班,带了二十多个学生,开启了二胡教学之路。

闲来无事时,他就带着二胡到南门口拉。2012年,一位与张蒲生志同道合的老人在南门湖畔与他相遇,便跟着他学二胡。老人学了三个月,虽然时间不长,但非常刻苦。所以张蒲生热心帮助他,分文不取。后来,越来越多的老年朋友见张蒲生在那里拉琴,都来凑热闹,无形中就组织了一支二胡沙龙的队伍。而最初跟他学拉二胡的那位老人便成了如今二胡队的队长。

“后来我的喉咙动了手术,说话没有声音。”出于为孩子负责的态度,张蒲生停止了教学。可这一群拉二胡的老人依然跟随着他。七八年来,二胡的队伍从起初几人到现在五十多人。长期在社区跟他学习的老人就有三十多人。

张蒲生说:“我们现在都是老年人,大家因为共同爱好走到了一起,我们把这个组织当作一个集体养老的性质,大家在一起开心,丰富老年人的精神文化生活,提升老年人的生活品质——这就是我成立二胡队的宗旨。”

有一段时间,队伍里的一些老人不好意思,认为张蒲生教了那么长时间,多少要交点学费给他。张蒲生坚持不收钱,他总说,收钱就失去了自己成立二胡沙龙的意义,违背了自己的初心。也有人笑张蒲生傻,给钱都不要,他到一笑了之:“你就说你的呗,各人对事物的看法不一样。”

每个星期二和星期四的上午,张蒲生都坚持带老人们来社区练琴。社区为他们提供场地、水等服务,他们倍感温暖的同时,也带着队员们“反哺”社区。牌楼洼社区党支部书记胡琢珣告诉记者,社区搞文艺活动、志愿服务活动,二胡队也是踊跃参加,尽心竭力。张蒲生还带着老人们走出社区,到八里湖、南山公园等各个地方参加公益演出,二胡队还曾获得二等奖。这群退休老人在张蒲生的带领下,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老有所为,老有所乐。

拉二胡让张蒲生接触的朋友多了,在九江小有名气,很多人慕名而来。炼油厂的一个俱乐部请他去教学,最终因为路途遥远放弃了。年纪大了,身体非常重要,金钱反而看得淡了。这些年,二胡队先后有两名队员走了,张蒲生深切地感受到生命太脆弱了,他愈发珍惜当下的时光。上午拉二胡,下午下象棋,晚上接着拉二胡,这就是他的日常,每天过得开开心心。

“我今年73岁了。只要我还能够动得了,我就带着这群老人一直开心下去。”张蒲生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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