鄱阳湖底一棵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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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广网讯(文/沈师(九江市作协副主席))这是鄱阳湖吗?这是我心仪已久的鄱阳湖吗?

那宽广的湖面,湍急的湖水,那百舸争流、波澜壮阔的景象,此刻,只能在梦里千百次找寻吗?

也许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。尤其是在这个百年不遇的低水位季节!

但是,我们能不来吗?这不正是鄱阳湖所独有的魅力吗!

第二天,当我们再次来到老爷庙,伫立湖岸,眺望鄱阳湖时,我的心仍止不住一阵颤栗。从脚底看去,是一望无际的湖底,湖床裸露在灰色的天空下,一片苍茫;远远望去,鄱阳湖似乎在这个特有的季节,瞬间变成了“一线天”,宽窄不一的湖面,湖水仍在不知疲倦地流淌着,湖面上不时有船只缓慢驶过,多的是运砂船只,基本上都是动力船只。那片片白帆大概已成为昨日的风景,或许,只有在这个特定的环境和意境里才会从脑海的记忆深处迭印出来。

实不相瞒,我是第一次亲临鄱阳湖深处,与鄱阳湖零距离接触。不曾想,这第一次就深入到鄱阳湖腹地,就能够脚踏实地地行走在鄱阳湖的湖床上!这算不算有幸?我不知道,也不好说。最起码,我是终生难忘的。这还得要感谢中央电视台《走遍中国》走进九江,感谢鄱阳湖以宽广的胸怀欢迎我们,感谢生活教会我常怀感恩。

冒着绵绵细雨,我们从老爷庙处的鄱阳湖岸边出发,开始行走在柔软的鄱阳湖湿润的湖床上。湖床上满是砂砾。我们深一脚浅一脚,向着鄱阳湖纵深地带探寻。有时稍不留心,一脚陷下去,便是满鞋袜灌满了沙子。央视《走遍中国》的陈导这时更是全神关注,一会儿走在人群的前面,一会儿又落在了身后,一会儿抬头观望天空,一会儿又凝视着湖床。

众所周知,鄱阳湖为我国四大内陆淡水湖之首,名气很大,从上小学时我们就知道江西有个鄱阳湖,湖边有座老爷庙,就连鄱阳湖的风也与众不同。老渔民告诉我们,同处鄱阳湖水域,老爷庙的风要比附近其它地方的风起码要大二到三级,而且忽东忽西,忽北忽南,吹得人分不清风向。一个字:乱。可不,我留意,眼下,鄱阳湖的风就吹乱了陈导的长发,她时不时地用手理理头发,不让鄱阳湖的风遮挡了视线。

我们走走停停,大约行走了有二十分钟的光景,终于来到了鄱阳湖边。湖水浑浊,风吹起湖浪,不住地拍打着沙岸。有三三两两的运沙船从眼前驶过。湖岸边还停靠着几只货船,铁锚远远地抛在裸露的湖床的沙地上,其中有只船是本地的,经与船佬大攀谈得知,他这条船也是被采砂船的老板借用。谈及老爷庙水域沉船之事,船老大并不忌讳,他说,常年在这一带行船,小心点就是了,再说,每逢初一、十五,给老爷庙烧烧香,大元帅会保佑平安的。

我们问,“船行至老爷庙,会打炮仗(鞭炮)吗?”

船老大白了我们一眼,说,“怎能不打?不打还行!”

别了船老大,我们又顶风冒雨信步在鄱阳湖的湖床上。我捧起一把湖床上的沙子,小心翼翼地用纸包好,好带回去作个纪念。我明白,这终归不是可以随便得到的沙子,因为这是鄱阳湖湖底的沙子,不是在任何季节、任何时候,随心所欲就可以如愿得到的。因此,这包沙子在我看来格外珍贵。试问,又有多少人可以拥有这样的沙子呢?

我问身旁的韩工,“传说中鄱阳湖老爷庙水域一带曾经沉了那么多艘船,现在是百年一遇的低水位,有的湖床已经裸露见底,按说应该见到沉船遗骸才是,怎不见一点痕迹?”

陈导显然对我这一提问很感兴趣,她说,“对啊,我刚才也在想这个事。”

韩工说,“这事不好说,现在说法很多,我说的也只是一家之言。”韩工告诉我们,他分析认为,鄱阳湖湖床底下,很可能存在大片的溶洞群,而那些沉船经过多年的湖水冲刷,加上湖沙沉积,那些遇难的船只极有可能进入了湖底的溶洞。

韩工的话不无道理。但我们不能妄加结论。科学毕竟是科学。置身鄱阳湖,我们在心底里期盼科学能够早日揭开鄱阳湖“中国百慕大”之谜。

走进鄱阳湖,从鄱阳湖深处归来,我除了带回来一包珍贵的湖床沙子,还有一份意外的收获。在鄱阳湖裸露的湖床上,我意外地欣喜地发现,湖床的沙地上竟盎然地生长着一簇簇、一棵棵小小的野草。它就生长、生活在鄱阳湖底,生长、生活在鄱阳湖湖床的一片沙子之中,几片嫩绿的叶子,其间点缀着淡淡的红色,看似弱不禁风,却昂然绽放在寒风凛咧的大自然中,在偌大的鄱阳湖里,是那么地弱小,那么地不起眼。我被它深深地感动了,这是多么顽强的生命力啊!尽管我一时还叫不出它的名字来,但我还是采撷了一棵小小的鄱阳湖的野草。

我想,我们的生命信念和生活乐趣不正是如此吗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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