赣鄱山水,塑造宋明理学大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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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九广网讯:(文/凌翼(九江市作协副主席))我是鄱阳湖。我以一湖联五江之势,覆盖着这方物华天宝、人杰地灵的土地。曾几何时,我的湖面和流域之中,儒士云集,风云际会,他们生发出的旷世奇才渲染了中国历史,成为一道绝世风景。

是的,江西山水成为宋明时期中国理学(道学)的起源地、交集地和硕果累成地。理学先驱周敦颐在这张山水构造的网络中,于章水上游的南安(今大余)吐丝布局,先有程颢、程颐双凤来仪。师承已定,二程顺章水入赣江北上,依托伊水开创洛学,呈扇面形散播,经过几代人的演绎,出现了理学集大成者朱熹(婺源人)和心学鼻祖陆九渊(金溪人)双星辉耀华夏的局面。

朱陆二子使散播赣外的理学思想又溯源回归江西这方土地,在武夷山、信江、抚河、鄱阳湖、庐山、赣江等地留下了他们热切的足迹。

理学一路前行,发展到明代,王阳明异军凸起,从陆九渊的心学切开一个井口,深层挖掘,再次集结心学大成,成为宋明理学群星之中一颗夺目的巨星。

如果说,东晋时期慧远是以一个儒家身份兼具道家思想进入佛教领域,最终开创佛教中国化道路的第一人,那么周敦颐则是以道家精神、佛家理念融入正统儒家思想而开创宋代新儒学——理学(道学)的第一人。

自孔子、孟子之后,近一千四百多年才诞生周敦颐。自秦嬴政焚书坑儒后,汉以降“儒学几至大坏,千有余载”,及至宋初叶,周敦颐出生于湖南道县,得到圣贤不传学问,“作《太极图说》《通书》,推明阴阳五行之理,明于天而性于人者,了若指掌”。《宋史·道学传》将周子创立理学学派给予高度评价。

周子学说开创了继孔子、孟子之后儒学发展的新纪元,其在中国思想史上的影响至为深远。自周子之后,理学枝蔓繁衍,结出“程朱理学”“陆王心学”正果,统领中国学界达七八百年之久。

周敦颐(濂溪)长达三十二年的从政经历,半数是在江西这方土地度过的。这位道学开山祖对江西的挚爱是发自内心的。“托体同山阿”,他也如东晋隐逸诗人陶渊明一样,将自己的尘体寄托给了庐山。

周敦颐出仕之初为分宁县(今修水)主簿,任期三年,后改南安军(今大余)司理参军。在南安军任职的第三年,周敦颐接受了同僚——南安军通判程珦的请求,程珦拜托他收自己的两个儿子程颢、程颐为徒。

从此,他的经世之学后继有人,“名师出高徒”这不是一句空话,程颢、程颐后来成为承先启后的重要思想家。二程以理作为哲学的最高范畴,但程颢是以心解理,开了以后“陆王心学”一派。程颐一般是把理与气相对来论述的,开了以后朱学一派。

南安是理学奠基人周子、二程聚会之所,三巨子会面始有后世理学之传。若要寻根索源,理学之树当在南安这块土地萌芽生根。二程自拜周子门下,每日钻研大道,科举名利之心也淡薄了。不过,他们也不排除科场的作用,不然如何去教化那些大臣和皇帝呢?

周敦颐学术核心是《太极图说》,程氏兄弟也正是受到周敦颐《太极图说》的影响,才无意于科举,潜心求学的。

太极图乃当时道家秘传,不轻易付诸世人的。周敦颐以儒家身份获得道家最高秘籍,其中机缘当然不是巧合。陆九渊采信朱震讲法:“朱子发谓濂溪得《太极图》于穆伯长。伯长之传,出于陈希夷。其必有考。”太极图是陈抟传穆伯长,穆伯长传周敦颐。穆伯长早年曾师事陈抟,得《易》学。

周敦颐五岁丧父,八岁投靠舅父郑向。郑向爱甥如子,对周敦颐寄予厚望,总是给他创造最佳的学习环境、寻找最好的老师供他学习效仿。郑向在蔡州为官时,与定居于此的陈抟弟子穆伯长交往,竭力为周敦颐找到了一位好老师。穆伯长授以易学,传太极图,便不是空穴来风了。

自得太极图,周敦颐的人生图景便发生根本变化,整个脑海里自成太极,易学成为他认识世界的钥匙,他的人生价值完全体现在易与太极图上。可以说,他是古代为数不多的通晓宇宙本源的儒家学者之一。由于有了宇宙观,他的价值观与常人完全不一样。他为官清廉,活着就像一朵莲花一样,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青涟而不妖,中通外直,不蔓不枝;香远益清,亭亭净植;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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